凤凰城小,却出人才。“湘西王”陈渠珍,第一任民国总理熊希龄,著名作家沈从文(以上三人被誉为“凤凰三杰”),还有素有鬼才之称的黄永玉,都是凤凰人。
黄永玉85岁开始创作自传体小说《无愁河的浪荡汉子》,在书中他给故乡取名朱雀城,朱雀,即凤凰。
黄永玉原名黄永裕,据说是沈从文帮他改的名,永玉代表“永远光泽明透”。
黄永玉12岁之前在凤凰生活,号称“文星街大哥”。12岁那年,他前往福建集美学校读书,开始了“看尽太阳下风景”的漂泊生活。
黄永玉在集美中学留了五次级,人称“黄留级”,最后被迫终止学业。他在学校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,看各种闲书。
黄永玉17岁流寓泉州,开元寺的玉兰开得正好。黄永玉爬树采玉兰花,遇见一位老和尚。黄永玉言语无礼,老和尚不愠不火。老和尚乃弘一法师。两人约好再见,不想一别成永诀。法师圆寂,留一幅字给黄永玉:不为自己求安乐,但愿世人得离苦。
永玉擅木刻,15岁时发表第一幅木刻作品《下场》。代表作品《阿诗玛》。最后一幅作品是《黄大1991于翡冷翠 》,创作于1991年,是为羊年创作的贺年卡。2020年,他的首部版画全集《入木:黄永玉版画艺术》面世。入木,指雕版刻印,也比喻书法笔力劲健。入木三分。
1980年,黄永玉设计了《庚申年》生肖猴票,是为中国第一枚生肖邮票。当时此票单枚面值8分,而今已涨至近20万倍,且一票难求。36年后,黄永玉再次出手,设计出《丙申年》猴票。2022年下半年,黄永玉设计的《癸卯年》兔票面世,人们对那只红眼睛蓝皮毛的兔子褒贬不一。没想到的是,《癸卯年》,竟成了黄永玉的临终绝唱。
1987年,黄永玉为酒鬼酒设计包装。陶瓶,外形如用绳系了口的麻布口袋,颜色土黄,正面贴红纸,上书“酒鬼”,背面有印:无上妙品。酒瓶成了收藏品。
黄永玉有一把从福州仓前山商店买的法国小号,遇见了将军的女儿,就整天给她吹号,法国小号吹开了少女的心扉,张小姐成了黄夫人。抗战逃难,小号丢失。多年以后花重金重买一把,想吹给张梅溪听,吹不动了。
在香港九华径,他们住一间简陋的屋子,窗子大,黄永玉便买回一幅漂亮的窗帘装上,他们称房子为“破落的天堂”。在北京示新巷,他们住“芥末居”,屋子破旧狭窄,四壁无窗(有一说是有窗但面墙),昏暗无光,黄永玉在墙上贴纸,在纸上画出一扇窗来。窗外,春光明媚。
黄永玉与范曾交恶,展开画战。范曾直接把黄永玉画成一条狗;黄永玉画了一只鹦鹉,题词曰:鸟是好鸟,就是话多。
在北京徐辛庄,黄永玉有一处庄园,“万荷堂”。黄永玉被称为“荷痴”,喜欢荷,喜欢画荷。童年时的黄永玉,在外婆家,常坐了木盆,隐身荷叶下,躲打,看荷和水中的小动物。
黄永玉说,在他生活中,文学第一,雕塑第二,木刻第三,绘画居末。他和金庸、梁羽生去吃饭,结账时都没带钱,他便用手指蘸辣椒油画鱼,让编辑预付画酬,结账。他画的猫头鹰自成一家。
大话,吹嘘浮夸的话,也指戏说。周星驰的《大话西游》,就是戏说,新编。黄永玉画《水浒》,叫《大画水浒》。大画,即漫画,戏画。借水浒人物消胸中块垒。
黄永玉写诗,写散文,写小说。《黄永玉全集文学编》,共6册。《比我老的老头》,被评为“全国优秀畅销书”。《无愁河的浪荡汉子》,先在《收获》连载,后结集出版。《朱雀城》《八年》《走读》,近300百万字,纯手写。
2017年,白岩松去采访黄永玉,黄永玉正在拾掇他那辆红色法拉利。于是就有了黄永玉93岁飙车的说法。另一说法,在他85岁以后,家人就不让他开车了,他一般都是坐副驾驶。
陈渠珍的墓是黄永玉设计的,墓前有藏地少女西原的塑像。沈从文的碑文是黄永玉写的:一个士兵不是战死沙场,便是回到故乡。黄永玉给自己想的墓志铭:爱,怜悯,感恩。
2023年6月,黄永玉走了。很多人还在盼着《无愁河的浪荡汉子》的后续故事。
永遇乐,词牌名,乐,读yue还是读le,双方各执一词。永玉乐,读le,黄永玉活得快乐,洒脱,通透,自在;读yue,黄永玉是一首乐曲,交响乐,丰富多彩,千变万化,意蕴深远。是为永玉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