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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难中寻求快乐
2011-06-08 11:08  

本报记者 杨元崇 实习记者 张伟伟 通讯员 刘柏英
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,然而对现在的孩子来说,那欢乐的、无拘无束的童年是什么?可能有很多的答案,现在孩子们的童年,更多的也许是背诵唐诗宋词时的生涩,名目繁多的补习班的忙碌,同学之间的各种攀比,枯燥乏味的作业和爸爸妈妈过多的殷切希望。他们还有真正意义上的童年吗?他们的祖辈和父辈们的童年是怎样的?六一国际儿童节期间,记者走访了三代人,看看他们都有怎样不同的童年。

“你们没有我丰富,我没你们幸福。”

黄永玉(1924年— ),湘西凤凰县人,受过小学和不完整初级中学教育。现代著名艺术家,一生充满传奇色彩。

喜欢把烟斗叼在嘴上的黄永玉,一脸的笑容。端午前夕,有幸跟黄老先生一起品茶,侃童年,聊读书。我们仔细聆听,慢慢品味。

黄永玉先生对记者说,自己小时候有着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诨号:“黄逃学。”

“非常可怕的学校,像地狱一样的,有的教员还打学生屁股。”黄先生记忆中的老师有如“伏地魔”。

黄永玉与几个顽皮同学经常被打手板和屁股。打屁股的时候是要把裤子脱下来的,按着打。于是黄永玉便频繁地逃学。有一次,黄永玉约了几个同学,每人做了一块竹板子,准备打那位老师的屁股。后来得知那个老师被人用斧头劈死了,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味道。

黄永玉有一次逃学的时间比较长,有半个月。他把书藏在土地庙里,和几个同学逃到养马的山上。他们爬到马跟前一蹦,蹦上去,马没有鞍子,他们抱着马脖子骑。一个丘陵上去,黄永玉从马上摔下来,半个月没能回家。他住在那个养马的苗族人家里,他们家用草药医好了黄永玉。

黄永玉苦难的体罚生活到1932年父亲为他转学到文光小学的时候才结束。这所小学为学生订阅了一些杂志,其中最让黄永玉最感兴趣的是《时代漫画》和《上海漫画》。他入迷地模仿里面的作品,经过改头换面,班级的壁报上也出现了他讽刺社会、调侃学校事物的漫画习作。

12岁的时候,黄永玉收到一份父亲送的儿童节礼物,那就是张光宇、张正宇合著的《漫画小事典》。黄永玉说:“这包罗万象的万宝全书教会我如何动手和构想,把身边的人物和事情变成漫画。我一边欣赏,一边模仿,找到了表达力量。”

一位长者曾告诫黄永玉“一定要读书,不读书而观察生活等于零,因为你没有文化,没有消化生活的胃。”这使得黄永玉对书深怀敬意,“其实,当年逃学的小孩很多,留级的小孩也很多,而我之所以没有在那个动荡的时代堕落下去,是因为我爱读书。不仅读专业书,而且涉及各个方面。”

黄先生幽默地说:“你们没有我丰富,我没你们幸福。”他告诫现在的孩子们,应该博闻强记,在读书中先求乐,尔后求知。

兑现对父亲的承诺

谭冬梅(1936年— ),娄底双峰县人,中国人民大学毕业。省政协原副秘书长。

6月2日,在省政协,记者见到了神情严肃、身材微胖的谭冬梅。他不愿我们提及他原来身居何职,但聊到童年,他的神情由严肃变得开朗起来,甚至就像邻居家里那个可爱的小老头。

谭先生的童年,折射出上世纪大多贫苦农家孩子求学的艰难历程。

一九四九年前的学堂,大多设在大家族的祠堂。谭先生说他们那个地方谭姓只有几十人,势力较弱,谭冬梅只能到其他姓氏办的学校读书。是否让小冬梅读书,家里有不同意见,但父亲态度很明朗:“你要读书,能中头名,就是卖田卖地都让你读,否则你就回家种田!”

童年的一则故事谭冬梅至今记忆犹新。他所在学校有个姓刘的代课老师,每周三要求学生交一篇作文。学生写得好的词句老师会用“朱笔”画圈,最好的会画三个圈;句子用得好的,会打点标注;作文等级按“甲乙丙丁”来评定。小冬梅上交的第一篇作文《我最喜欢的人》,写他最敬爱的祖母,获得了一个“甲”两个圈还有满篇的水点。小冬梅很高兴,只是不懂文末的批示“恐非庐山真面目”。父亲看了笑着告诉他,老师怀疑不是你自己写的。他的斗志被激起了,他提笔在老师批语后面用同样大的字体写到“谁说不是我做的?”次日,他被叫到老师房间,惴惴不安开始害怕会因为那几个字受到老师责骂时,老师却询问了他父亲是谁,老师非但没骂他,还奖励了毛笔和作文本给他,说“难怪你聪明。你的胆量比你父亲还大”。

这件童年的小故事,奠定了谭冬梅刚强耿直、自强奋斗的性格。初中毕业时,谭冬梅从双峰步行90里赶到湘乡县参加会考,不负众望的他,成为双峰县唯一一个考上长沙市一中的学生,用自我奋斗的历程,实现了对父亲“中头名”的许诺。

磨难宝贵但不要重复

许魁第(1944年— ),常德安乡县人。退休医生,书法家。

“童年的磨难,有些是可以的,有些是没有必要的。饿肚子、受冻可以,但是想学习的时候没有机会学习,是最痛苦的,因为工作之后挤出时间来学的,毕竟不系统。”6月5日,已近古稀之年的许先生在介绍自己的童年时这样给记者叙说。

贤惠的母亲,从不打骂孩子。魁第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,母亲牵着他一路走一边教背《三字经》、《百家姓》,稚嫩的童心里播下了文化的种子。父亲则教他认字,写生字,五个字一组地认。他4岁用毛笔开始描红,5岁开始正式读书,《幼学琼林》、《论语》、《大学》、《孟子》这些经典之作他都是在父亲教导之下,在很年幼的时期学会的。九岁的时候,母亲病故,他的人生开始了一段磨难的历程。母亲过世之后,父亲考虑到“上可为国家效劳,下可保护黎民”,让他学技艺养活自己。当时他去了中药铺,招学徒的布置了一个任务,也是出个考题考考他。让他晒中药,用一张大席子铺开摊在地上,将中药放在席子上晒。当时的季节很容易下雨,临时要收药,当归、白芍、川穹等不同的中药很容易搅在一起,准确记住每味中药的名字对于刚进去的学徒是不可能的事情,所以,他知道这是一次“考试”。他想了个办法,晒药时每个抽屉留下一点,便于放回去。他得到了的赞赏,成功地留下当了学徒。此后又开始自学中医,直至成为医生。

难忘那些躲土匪的日子

周香香(1940年—— )湘西泸溪县石榴坪民力村人,农民。

周香香老人虽已两鬓斑白,但依然精神矍铄,说话嗓门洪亮,微微佝偻腰背却健步如飞,是艰难的生活练就她一身铮铮硬骨。

解放初期,湘西土匪横行,所到之处烧、杀、淫、抢,无恶不作,百姓民不聊生,流离失所。

1948年夏天的一个傍晚,从麻阳来的土匪乘着村民熟睡之时又悄悄地摸进村子,开始抢夺老百姓的东西,打声、骂声、狗叫声、哭声、求饶声搅乱了整个静静的夜空,土匪来得太快,大人们快速离去,来不及出逃的她,脸上被母亲用锅底灰抹得漆黑瑟缩在墙角,四周黑漆漆的,她不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,恐惧像魔鬼的巨手紧紧地把她抓住,害怕被土匪抓去打死了。门外一阵噪杂之声,紧接着“砰”的一声,门被什么砸开,几个穿着黄衣服(伪军装)的土匪手举火把,一进门就东翻西翻,寻找值钱的物件,碗橱里的饭碗被枪杆子拨得噼里啪啦的乱响,其中一个人发现了她:“小孩,你的大人到那里去了。”她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,一声也不敢出。土匪把家中翻了个遍,把床上的破被子用刺刀狠狠地乱刺几下,又仔细检查里面有没有钱,没有找到值钱的东西打算走了,其中一个人走到她面前,在她的脸上恶狠狠的拧了一把离去。

周香香老人说:“大家更害怕的是土匪抢人,见到未出嫁的大姑娘、年轻的媳妇,他们往往抢去当老婆,男人则抓去当挑夫,小孩则抓去要求大人用钱财赎回,因此女孩不得不出门时,总是将锅底灰抹在脸上。”

躲土匪的日子多了,大家也得出一些经验,逢年过节,好不容易舂了些糍粑,为了防止土匪抢,大家将做好的糍粑用箩筐浸泡在井水里,等到土匪一走,又拿出来吃。

周香香老用两个字概括她的童年——苦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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